第四章 爷爷与祠堂（第2页）

一道苍老浑厚的声音，指身后传来。胡汉三不用去看，听也听的出来，这是爷爷的声音。

转过身，爷爷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，苍老，满是皱纹的大手伸过来轻轻抚摸着胡汉山的小脑袋。

胡汉三昂起头看着爷爷满是皱纹的脸庞，他能感受到爷爷对他的关心和爱护，小脑袋如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。

“走，爷爷饭煮好了，去爷爷那吃点。”

胡汉三迈着小步子，踩着积雪，跟着爷爷去了他的小屋。

爷爷的小屋是从奶奶那边隔出来的一间，小屋没有正门，而是在侧面墙壁上开了一个小门。自记事起，胡汉三印象中爷爷就一直独自居住在这间小屋子里。

进了门，屋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、整洁。门边靠墙的位置，简单的用泥巴糊了一个灶台。从灶台到另一边墙角整整齐齐堆放着劈好的木柴。

屋子中间摆放着一张小木桌，桌子被擦拭得干干净净，上面除了一瓶酒、几个酒杯之外别无他物。

小屋里侧摆放着一张老式梨木床，床体早已旧得发黑，巨灵挂在上面的蚊帐都黑了。然而这并不是因为脏，只是太过古旧了而已。

或许是曾经作为军人养成的习惯，爷爷的被子总是叠的像个豆腐块一样。

早饭煮的依旧是大米饭。在南方的农村，一年四季，一日三餐除了米饭还是米饭。

乡下人从来不像城里人那样讲究。早餐没有那么多的五花八门。

“来，汉三，今天我们吃炖鱼。”

爷爷煮饭用的是一口小行军锅，掀开锅盖，锅里晶莹剔透的白米饭，下次。煮过火了的粥一样粘成一团，不像饭也不像粥。

这样煮的饭，吃起来却别有一股味道。

胡汉三曾经也问过爷爷为什么他煮的饭都是这样的？

而爷爷给他的回答却让他欣喜过望。

“这样煮出来的饭叫做神仙饭，天上的神仙们吃的就是这样的。”

小小的胡汉三并不清楚什么是神仙，不过他想，既然能被称作是神仙，想必一定很厉害。

每每能够吃到爷爷做的神仙饭，胡汉三都感到特别自得。心里总是想着，

“我吃的，可是跟神仙吃的一样的。”

直到后来，当胡汉三长大过后才明白，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神仙饭。

爷爷之所以把饭煮成那样，完全是因为他的牙齿几乎都掉光了，把饭煮得太硬，他根本就嚼不动。

后来，每当胡汉三回想起爷爷的音容笑貌，慈祥的眼神，那吃一口饭要在嘴里嚼好久才吞咽下去的样子，心里总会莫名的一酸。

一顿饭吃了差不多有一个多小时，胡汉三早已扔下碗筷，跑到角落里玩耍。

爷爷收拾好锅碗瓢盆之后并未急着出门，而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抽着旱烟。

胡汉三侧着脑袋瞧了瞧爷爷感觉有点奇怪，平常这个时候爷爷已经坐在茶馆里了，今天怎么到现在还没去呢？

“吧噗，吧噗。”

狭小低矮的土堆屋里烟雾缭绕，安静的只剩下爷爷吸吐旱烟的声音。

一直沉默了很久。

就在胡汉三一个人快玩腻的时候，爷爷似乎抽够了。吹出烟杆里的烟丝，从兜里掏出一块黑色手帕，缓慢而又认真的把烟杆头擦干净，重新挂回墙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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